罡风如刀锋般割过苏灵悦的耳膜，呼啸声中夹杂着骨骼摩擦的咯吱声。
    墨寒渊捏碎玉佩时，那道灵力蛛网在半空中爆出幽绿荧光，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的鬼火，在他们下坠的身影间缠绕闪烁。
    她将脸颊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，能清晰感受到他心跳的震颤。
    三声之后，两人重重砸在某种布满棱角的硬物上——不是预想中的骨裂声，而是金属相撞的闷响。
    那些散落各处的铠甲骷髅竟自动拼接成一张诡异的骨毯，磷火裹着锈蚀的甲片在他们身下迸出火星，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骨混合的腥气。
    “咳……二十三具尸骸。”
    她吐出嘴里的铁锈味，舌尖尝到血腥与尘土交织的苦涩。
    阴阳眼自动开启时，视网膜刺痛得像撒了辣椒粉，视线中的一切都染上一层病态的青灰。
    那些本应死透的骷髅仍在缓慢蠕动，每具尸骸右臂都保持着指向石台的姿势，断裂的指骨与铁链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，像是有人用指甲划过黑板，带着钝痛直抵颅内。
    墨寒渊的剑柄螭吻突然出低吟，深渊顶部坠落的碎石擦着他渗血的右手砸在骨毯边缘，溅起细小的碎屑，打在苏灵悦的小腿上，隐隐作痛。
    她瞥见他食指关节的青灰色已蔓延到虎口，立即扯下间红绳缠上去：“下次用左手捏玉佩会死啊？”
    “左手要抱你。”
    他剑锋撩起的气流扫开扑面而来的腥臭黑雾，那些在雾中窥视的猩红光点顿时后退三丈，空气中残留着湿霉与腐烂的气味。
    苏灵悦趁机甩出五张符咒，黄纸在燃烧中化作五只火浣鼠，皮毛间流淌的岩浆照亮了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倒吊生物。
    火浣鼠的尖啸回荡在深渊中，如同金属刮擦般的刺耳，它们炸成火球时，热浪扑面而来，带着焦糊的肉味。
    她捏着鼻尖后跳两步，召出三只长着青铜鳞片的讹兽。
    这些古籍记载的谎言之灵此刻正口吐人言：“不好吃！
    难吃！
    有毒！”
    蝙蝠群果然在半空乱作一团，有几只甚至撞上同伴撕咬起来，翅膀拍打的声音如同暴雨倾盆。
    墨寒渊突然旋身将她拽进怀里，剑气擦着她耳畔掠过。
    一股冷风袭来，蛇形生物从深渊底部窜出，吐着紫黑信子，额间凸起的骨刺滴落腐蚀岩壁的毒液，落在地上滋滋作响，泛起白烟。
    苏灵悦的阴阳眼捕捉到它七寸处嵌着的青铜铃铛——分明是现代殡仪馆度亡灵用的引魂铃。
    金属表面还残留着一点红色香灰，那是焚香祭奠的痕迹。
    “蛇打七寸！”
    她话音未落，墨寒渊的剑锋已刺中铃铛。
    清脆的电子钟报时声突兀响起，打破了战斗的紧张节奏，蛇尾扫起的腥风将两人掀飞撞向岩壁。
    苏灵悦后腰撞到凸起物时疼出眼泪，却听见金属齿轮转动的咔嗒声。
    十八尊石雕夜叉从岩壁里探出半个身子，手中钢叉交错成牢笼。
    墨寒渊染血的衣袖无风自动，剑柄螭吻脱手化作实体，龙咬住最近两柄钢叉猛地甩向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