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宋衍回不来了。”
“什么?”
沈芯不解,“不是只是没有战报传回吗?可是这次城池都被夺回来啊。”
宋禾:“北庭节度使丢失的十多座城池,不过是和匈奴一起演的戏罢了。
而匈奴的人,可不是五万。”
沈芯嗓子紧了一下:“那……”
宋禾脸上的发丝被风吹开些许,露出一层红色的肉,与他的眼神相配,更显诡异。
他嗓音沙哑又阴鸷,“加上叛军,一共四十万大军,偷袭围剿天子的十万人马。”
“如今已是……全军覆没。”
沈遥离开长公主府前,先又吩咐人去盯着前线战报,她一如往日那般前往惠民医舍。
不知是否是自己太过敏感,好像今日众人看到她时眼神间都带上几分躲闪。
女医上前道:“殿下,外面有个妇人来寻殿下,说是特意前来致谢。”
沈遥收起手中医册,跟随到门口时,认出是一月前的一个妇人,当时妇人难产出血,虽母子平安,却落下严重的病症。
家中贫困,无银看医,正巧那日其婆婆陪着妇人经人介绍下,来了惠民医舍,虽非危急性命的病痛,但还是给了些药,减轻其痛苦。
当时沈遥在场,亲自帮忙看了药方。
妇人提了一筐土豆,见到沈遥时便急步上前,一旁的女医见她身上衣服皆是做完杂活后留下的灰尘,再看那指甲缝里还沾着黑泥,训斥一声:“大胆,见到殿下需先行礼,怎能无态靠近殿下。”
妇人一怔,没学过什么礼仪,一时愣在原地,连手该放哪儿都不知了,“殿、殿下。”
沈遥道了一声“无需多礼”
,又让女医下去继续帮衬着医舍,而后才转过头,“我记得你名字,芬娘。”
芬娘一时受宠若惊,睁大了眼睛,将手上的脏泥在裙子上擦净。
沈遥:“不知你今日寻我,有何要事?”
芬娘道:“叨扰殿下了,我、我、民女就是前来谢过殿下。
如今得了医舍帮助,身体已是比之前好了不少,也可以开始干活了。
家里也没什么别的谢礼,怕是殿下都看不上,今儿特意拿了些土豆来,就是怕殿下嫌弃。”
沈遥知晓芬娘一家住在城外,稍微偏远一些的镇子上,丈夫是商贩,常常往返两处。
他们家中不富裕,送出这么一筐土豆着实令他们为难了。
她摇头拒绝,“芬娘不必客气,是医舍的医师给你看的病症。”
芬娘自知长公主定不缺这些东西,讪讪将手收了回来,“殿下莫要如此说,若非有殿下所置办的这些官办惠民医舍,我们这些穷苦的百姓有个什么病痛,都只能靠自己扛过去。”
“殿下对我们的恩泽,我们会牢记于心。”
沈遥垂眸笑笑,心底感慨,最后伸手从她的筐里随意拿走一个小些的土豆,朝着她举了下,“东西你拿回去,我收下这个,就算收下你心意了。”